九十九峰江上山,乾坤尔阔我中间。
此心顿著秋豪愧,久矣颜衰鬓发斑。
分手柳花天,雪向晴窗飘落。
转眼葵肌初绣,又红欹栏角。
别来世事一番新,只吾徒犹昨。
话到英雄失路,忽凉风索索。
分手柳花天,雪向晴窗飘落。 转眼葵肌初绣,又红欹栏角。 别来世事一番新,只吾徒犹昨。 话到英雄失路,忽凉风索索。
陈维崧(1625~1682)清代词人、骈文作家。字其年,号迦陵。宜兴(今属江苏)人。清初诸生,康熙十八年(1679)举博学鸿词,授翰林院检讨。54岁时参与修纂《明史》,4年后卒于任所。 ...
迦陵小令词多奇作,这首词尤其是奇中之奇。词开篇异常平淡,从分手时暮春的柳絮说到秋日里葵花盛开,都是闲闲而道。上片四句,其实只说了自春徂秋,韶华流逝这样一层意思。在以精悍见长的迦陵小令中,看似很浪费笔墨了。
可是气势已经蓄足,下片话音一转,即由时间的流动写到时事的变迁。很多人事都不同已往,只有作者还在固守着一种落寞、一种失意。这是很难堪、很悲凉的,这是第二层意思。情绪依然平淡,但已渐渐显出峥嵘头角,为末二句的奇幻之笔作铺垫。先生招饮,两个落魄之人能谈些甚么,那就说说英雄失路之事罢。但就在此时,凉飙骤发,索索有声,此二句不仅自身造境奇幻,同时也令小词通体振起,由极平淡化为极奇崛,情貌焕然一新。前人说:“陡然一惊,正是词中妙境”(刘体仁《七颂堂词绎》。
其实此种章法,前人颇有之。李白《越中览古》之“越女如花满宫殿,只今惟有鹧鸪飞”,将极繁华化为极荒凉;辛弃疾《破阵子》之“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。可怜白发生”,将极豪迈化为极萧瑟,都是经典性的例子。迦陵此词,可与前贤竞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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